命根子站不起來之後，餘甲由仿佛整個人都倒了，他原本郁郁蔥蔥的腦袋變成了稀稀拉拉的荒山，面上的光澤也不見了，皺紋卻明顯了許多。

他前後抓了十六個類型不同的女人，高矮胖瘦，從十四歲到四十歲不等，有黃花大閨女，有新婚少婦，有半老徐娘，有江湖女俠，有青樓女子，試圖用她們激發自己，以圖重振雄風，可是一次又一次，都以失敗告終。他殺掉了前面十五個女人，唯獨那最後一個，他居然下不去手，不僅拿著彎刀的手在顫抖，全身似乎都失去了控制。他丟下那女人，逃入深山，一路上，遇到的任何女人都令他害怕，他不敢看她們的臉，不敢看她們的胸脯，不敢看她們的屁股，甚至一個女字都足以令他心驚膽戰，當在路邊看到兩頭黃牛交配，他忍無可忍，差點瘋掉。

他滿腦子都是先前和各種女人****的畫面，仿佛置身虛空之中，自己赤條條一絲不掛，前後上下左右圍滿了那些被他傷害過的女人，她們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，反而很主動地勾引他，一個個脫掉身上的衣服，搔首弄姿，花枝招展，袒胸露乳：來啊，你不是喜歡嗎？來啊，原來你不行了啊？

哈哈哈哈哈……

這笑聲深入他的骨髓之中，令他痛苦不堪。

餘甲由在深山中看了一些風景，呼吸了一些新鮮空氣，腦袋終於漸漸有些清醒。

他不懂醫術，不過卻相信那句話，心病還須心藥醫。他認定，只有兩個女人能治好他的陽痿，一個是嚇得他陽痿的那個女人，他並不知道她叫迷月；另外一個是他念念不忘，好不容易抓到手又被徐一鳴救走的倪小雲，那是他唯一一次失手，打擊了他的自信。

可人海茫茫，他上哪兒才能找到這兩個女人呢？

正當他悶悶不樂，苦於無處下手的時候，幸福來臨了，迷月出現了。

迷月離開摩雲洞後，四處打探那些白衣人的下落。

她走過一村又一城，身上的銀子花光了，只好臨時做幾次皮肉生意，攢些銀子，繼續尋找。

每個****的夜裏，她都會拿出丈夫的牌位，給他上香，給他傾訴，請他不要誤會，她****只是為了賺錢，賺錢只是為了吃飽飯同時能夠繼續尋找白衣人，尋找白衣人是為了給他做法事，讓他起死回生。後來聊得太多了，她相信有些話不用說他也應該明白，於是直接告訴他：等你活過來，我再慢慢告訴你。

找找停停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，他連一個白衣人的影子也沒見著。

後來有一天，聽說夏歸城遭災，白衣人在那裏出現，她千裏迢迢趕去，到的時候，白衣人已經被藏劍山莊給趕跑了。

她埋怨自己為什麽找到了那樣偏遠的地方，為什麽不早點來夏歸這樣的大城市。

不過她總算打聽到了聖教的消息，又以陪人睡一覺的代價換取了聖山的大致方向，走了十幾天，終於來到了聖山腳下。

她剛準備進山，被人一下用刀鞘打暈了。

迷月醒來，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腦袋四處打量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木屋之中，身上還蓋著用動物皮毛做成的衣裳，顯然它屬於窗戶邊的那個男人。

迷月：你要什麽我都給你，幹嘛打我？

男人轉過身來，竟然是殺手衛青松。

迷月拉開衣裳，露出兩個上下起伏的****：你想要就趕快吧，我還要進山。

衛青松噎了一下口水，強作鎮定：雪越下越大，山裏危險，為什麽還要進山？

迷月把衣服整理好，下床：你不來，那我走了。

衛青松：包袱裏的牌位是你男人的？你要給他報仇？

迷月一聽他提到牌位，趕緊打開包袱查看，還好，還在。

衛青松：你男人被聖教的人殺的？

迷月聽到聖教兩個字，不由得一驚，再細看衛青松，此人魁梧雄壯，模樣就像一般人，興許就是聖教中人，想到這，迷月不禁有些激動，又扯開衣服，露出兩個****，這回它們砰砰跳得更歡了：你是聖教的人？你幫幫我，救我丈夫，你想要幾次，不對，幾十次，我都給你，不要銀子。

衛青松再看著那兩個****，心裏不由得一沈。

衛青松聽了迷月的故事，再想到自己，同是天涯淪落人，不由得心生憐憫。

他認定，迷月是一個好女人。

迷月從不欺瞞自己的丈夫，可見這是一個多麽真摯的女人，對於這樣的女人，他不願欺騙，於是，他說出了她並不想聽到的真話，他不是聖教的人，還有她最不想聽的，他覺得聖教這些人，只是一群騙子，所謂起死回生，只是一些鬼話假話謊話而已。

可我親眼見過！

在摩雲洞外白骨墳場看到的那一幕，迷月忘不了，也不會忘：我親眼見過，那些人從墳墓裏活過來。

那你可曾見過他們是如何死的？

衛青松將聖教在夏歸城玩的把戲告訴了迷月，那是他潛伏暗處，親眼所見的：這些人玩弄生死，比任何人都更可惡。

迷月一時難以接受，竟然拿出丈夫的牌位，大哭起來。

一滴滴灼熱的眼淚滾落在那小小的墓碑之上，就像是那墓碑自己在啜泣。

衛青松關上門，她見不得一個女人這般痛苦，只好到外面大雪之中去冷靜，可這大雪總讓他想起曾經與妻子一起在雪中飛舞，一起嬉鬧的日日夜夜，時光美好，卻只停留在那些年的那些日子。

漸漸地，他竟然也流下淚來。

我還是想試一試。

聽了衛青松的故事之後，迷月認定，這是一個好男人，她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親密感，仿佛與他是相識已久的故人。

我幫你。

衛青松當然會答應她，他有一種感覺，這個世界上，如果還有誰值得他去幫助，第一個就是她。

一陣沈默，各自想著自己曾經的愛人。

沈默過後，那一夜，他們在木屋裏揮汗如雨，鴛儔鳳侶，將寒冷的冬天變成了暧昧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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